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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改編自小說的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甫上映一周票房已逾3000萬,令大眾記念這個曾經最人口稠密的貧民窟。同時,一位知名攝影記者逝世,其女兒指訴主持一個名為「城寨」的網台傳媒人,對其父親作品的侵權行為,以及該傳媒人在網台上的反駁,亦引起網民的關注。對香港電影製作人、文化人及傳媒人來說,「九龍城寨」就好像一個神秘的地方,日本及外國攝影師則著迷於九龍城寨的建築結構,城寨深處是一個黃賭毒泛濫的異空間。
然而對城寨人來說,城寨卻代表著一份複雜的情感,沒有人希望留在這裡,但同時也珍視這裡的人情味。解憂舊書店分享潘靈卓和桂爾克在《追龍》中,記錄城寨有血有肉的故事,更補足了電影裡欠奉的女性角色。獵人書店則欣賞Greg Girard和Ian Lambot在《City of Darkness Revisited》裡用相片和文字記錄城寨的建築佈局和生活面貌。界限書店從電影中人手製作的燈牌說到《民字集》中輯錄的民體字,說明民間創造的東西是無所謂對錯的,就好像城寨這個被認為充滿,亦同樣充滿人情味的地方,卻在沒有教條框架的地方,發揮出原創的想像力。
城寨電影大賣的同時,城寨網台主持所引起的爭議,也像滾雪球一樣。所以,序言書室提到日本腦科學專家中野信子在《正義中毒》中從大腦機制出發,探討正義中毒的問題,人的大腦對於個人和群體都有很多矛盾的想法,關鍵在於我們能否開放地看問題。繪本童樂則帶來「躍變•龍城」九龍城主題步行徑出版繪本系列的《下一站……》,給小孩子講述九龍城寨從古到今的故事。從景觀上看,九龍城寨密匝匝的建築物似乎收藏了很多奧祕,那「奧祕」其實就是電影裡所說的「一浸除」,即一群身無分文的人,共處於狹小空間,久而久之生出一種底層人物的人情味。
序言書室 Hong Kong Reader:中野信子《正義中毒:炎上、公審、肉搜……腦科學專家解密,為什麼我們無法輕易原諒他人?》
「城寨」這個話題重新進入大眾眼球及嘴巴,除了以「九龍城寨」為名的電影外,還有是以「城寨」為名的網台主持,替一位資深攝記出攝影作品集時,涉及的版權爭議,以及與其共事者在版權爭議發韌後發文對該位主持的指控。就這些指控來看,發文者大概是希望將與該位主持合作時一些不愉快的經歷與公眾分享,讓大家評斷這位人物的行為。這是網絡文化中常見的現象,而香港十多年來獨有的社會氣氛,令大家更期盼網絡這種「公器」能發揮道德制裁作用。
這件事令人想到坊間不少書,從喬納森‧海德特的《好人總是自以為是》到最近被譯成中文的《社會性死亡》(尼爾曼、薩克斯合著)和中野信子的《正義中毒》。撇開炎上、公審等網絡行為及其背後的文化意涵,這次我們看看腦科學專家中野信子如何從腦神經探討我們為何正義上腦及不能原諒他人。
所謂「正義中毒」本身就是一種大腦機制﹕當我們揭露知名人物的炎上行為時,大腦就有種中毒(或者「上癮」)的快感。作者認為我們不能忽略網絡及社會以外的生物(如食物營養的改良)及大腦天性的影響。作者也討論了一些文化差異的問題,比如日本和法國(作者曾在法國從事研究)對於「不迎合大眾者」的不同態度,以及日本人與不同立場的人「討論」時會考量對方人格等。
然而某些大腦機制,不管甚麼文化也是大同小異的,比如「其他人都是笨蛋」、「誰都不能信」、「其他人都一樣優秀」、「其他人都一樣有能力」這些念頭是會同時存在的,還有所謂的自由腦(偏向個體認同)和保守腦(偏向群體認同)也是每個人天生就有的。大腦中還有一種很重要的信念,作者稱之為「群體正義」,這源於人類這個物種的群體生活本性,我們無法阻止世代潛意識對「順勢(指大勢)而為」的認同,如果群體中出了個試圖拒絕與群體共存的特異份子,會令群體產生矛盾和衝突。
在電影《九龍城寨之圍城》裡面,龍捲風對初入城寨的陳洛軍說﹕「你瞓得喺到,唔係因為城寨,而係因為城寨嘅人。」其實我們的大腦本能上會認同自己群體的人,於是乎,對任何潛在或明顯威脅到群體的人,也就產生莫名的敵意,如不同政見者見面如仇人。然而這只是大腦其中一面,綜合書中說法,作者的意思就是,沒有一個人天生大愛包容或正義上腦的,對於這個問題,我們應該抱持一種開放的想法。而我們認真看待正義問題的時候,既要保留道德原則的尺度,亦應運用更多元的角度考量涉事者的問題。